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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八路军玩起“货币战争”也是高手
关键字: 抗日战争八路军货币战争抗日货币战争晋察冀边区边币共产党发行边币边币历史共产党抗日【新中国可以说是这片东亚大陆上第一个真正的“现代国家”,与旧时代相比,其先进性是全方位的,稳定的金融体系、精准的金融政策、有力的金融攻防手段,都只有具备相当高治理能力的“现代国家”才可能实现。
许多人以为中共早期是经济、金融的门外汉,这是巨大的误解。早在抗战时期,边区就从无到有,建立了自己的金融体系,并赢得了对日伪的“货币战”,远远超越国民党。
现在人民币正逐步国际化,在一片欢呼声中,不免有人担忧金融风险,也确实有人躲在暗处寻找机会狙击人民币。回顾下抗战时期中共辉煌的“货币战”,有其独特的意义。】
抗战期间,日本侵略者不仅运用军事手段,还利用“货币战”以达到其“以战养战”的目的。与国民党正面战场类似,国民党政府在与日寇“货币战”也是一溃千里,最后偏居一隅。与之相反,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游击战,不仅在军事上成功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将日寇围困在据点、大城市及铁路沿线;而且运用货币战,成功地打败了日本侵略者“以战养战”的企图。不仅是晋察冀边区,连日战区边缘的老百姓也使用边币,甚至据点的“太君”也在用。“土八路”是如何做到的呢?且听我给您慢慢道来。
独立自主发行边币
1938年1月,晋察冀边区军政民代表大会在阜平召开。大会选举宋邵文任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主任委员兼财政处长——这位未来晋察冀土八路货币战的操盘手,登场了。会议期间,聂荣臻同吕正操谈筹建晋察冀边区银行问题。聂荣臻对吕正操说:“建立边区银行,不用国民党的票子,抵制敌占区发行的伪钞,但是目前没有基金。”吕正操说“我们从安国商会搞到的三万块钱还没动,可用作基金。”并商定回冀中后即着手筹办晋察冀边区银行,指定由原六九一团军需官关学文任银行行长,从安国县筹措印刷钞票的设备和技术力量,着手发行边币。比利时籍神父雷鸣远曾大力帮助购置印刷机械。
聂荣臻的话揭示了两个问题:一、边币(晋察冀银行发行的纸币的简称)的发行,刚开始是与法币联系的。作为法币的辅币,边币将自身的价值依附于法币,并通过法币来体现并维持其信用的。土八路既没有金银这种贵金属,又没有有价证券,还没有物资作为货币发行的兑现手段,只能和法币联手做朋友。1938年的法币还是良币。二、边币的未来,是逐渐摆脱法币,走向独立自主发行的道路。
宋邵文先生在边区银行成立前,为了筹措抗日经费,将日寇准备废止的察哈尔钞票(简称察钞)盖戳发行,以田赋作担保。日寇见机,马上宣布不废除察钞,结果边区涌进大量察钞。敌占区商人也带进大量察钞,购买边区货物。边区因此陷入被动,也给边区人民生产生活带来极大困难。边区银行成立后,花费了十几万边币,将流通在老百姓手中的察钞收回。虽然首战失利,但这积累了边区经济工作的经验,而且初步树立了边区政府负责的形象。
边币真正建立起在老百姓心中的信心,还是在1938年的反九路围攻后。毕竟,老百姓会想:虽然你给俺们减租减息,还规定无主地耕种保留五年的耕种权,但你们这群穿破鞋、破衣服、拿破枪的土八路万一被鬼子打跑了,这些还不得拿走?而军事上的胜利,是建立对边币信心的保障。
银行工人运钞途中休息(图片来源:网络)
1938年8月17日,毛泽东同张闻天、王稼祥、刘少奇致电聂荣臻、彭真,并告朱德、彭德怀,提出边区货币政策的原则,“一、边区应有比较稳定的货币,以备同日寇作持久的斗争。二、边区的纸币数目,不应超过边区市场上的需要数量。这里应该估计到边区之扩大和缩小之可能。三、边区的纸币应该有准备金:第一货物,特别是工业品;第二伪币;第三法币。四、日寇占领城市及铁路线,我据有农村。边区工业品之来源是日寇占领地,边区农业产品之出卖地,亦在日寇占领区域。因此边区应该有适当的对外贸易政策,以作货币政策之后盾。五、边区军费浩大,财政货币政策应着眼于将来军费之来源。六、在抗战最后胜利之前,法币一定继续跌价,法币有逐渐在华北灭迹之可能,杂币会更跌落,伪币亦会有一定程度的跌落,边区纸币如数量过多,亦会跌落。问题中心在于边区纸币应维持不低于伪币之比价。”这份1938年的电报对边币发行的准备金问题、未来之作用、发行的数量,乃至伪币、法币的前途做出了准确的预断。
边币发行之初是和法币携手做朋友的,对于法币是无限量兑换——即,为了保证边币信誉,只要老百姓需要,就可以用边币兑换法币。而这就需要有大量的法币作为基金支撑,显然边区不具备这个条件。这就要求边币必须独占边区。如果没有独立自主发行边币,就不会有后来的货币战——不然,边币早晚会被法币这个猪队友拖垮。边币开始发行时,经济上需要联合法币,所以用法币标价边币,边币与法币按1:1投放。边区的印刷能力有限,不能印制足量的边币。同时,考虑到要维持与国民党建立起来的统一战线,边币也必须与法币联手打击伪币。
抗战开始后,日本的军费急速增加。为了弥补战争经费,日本动用黄金储备,从美英购买战备物资。1938年,日本原有的388吨黄金储备只剩下25吨(数据来自《中国事变陆军作战》,朝云新闻社1975年版122页)。敌伪用联银币套取法币,再去英美银行购买物资。在这种情况下,边区政府于1938年断然决定禁止法币在边区流通:虽然允许私人保存法币,但如欲在边区消费,必须在交易前到交易机关兑换边币;如需要到敌占区消费,也可以在边区兑换法币。严禁奸商私自带出,禁止金银流出根据地支敌。边区政府只花了十个月,就停用了法币。皖南事变后,边区政府于1941年2月规定,法币只兑出不兑入。法币随即跌价,每元法币只兑换7角边币,边币成为独立自主的货币。边币严格地按照边区人口数量、消费能力发行,以自身掌握的物资作为发行的保证。1940年9月彭德怀在北方局高级干部会议上再次指出:“一般在根据地流通的货币数目,不得超过全人口每人三元。”
毛泽东指出:“战争不仅是军事和政治的竞赛,还是经济的竞赛。”“货币战只是经济战的最高表现形式,货币战需要其他经济战的兵力做他的后盾,如果货币战没有其他经济战的兵力为其后盾,那么,货币战就等于被解除了武装,因为货币本身是不会作战的。”宋邵文的话揭示了一个真理:没有农业、工业作为基础,货币战是无源之水;没有贸易作为手段货币战无从开展。接下来,我们看看“土八路”当时发展农业、工业的努力。
晋察冀边区的农、工、商业发展
晋察冀边区的农业生产,是从“减租减息”开始的。1938年2月9日,边区政府出台《晋察冀边区减租减息单行条例》,激发了农民抗日和生产的热情。征收累进税,既公平了税源,也减轻了农民负担。1938年2月21日,边区政府出台《晋察冀边区垦荒单行条例》,鼓励农民垦荒从法律上保证垦荒者“无租垦种”的土地所有权。随后的1939年,又颁布了《禁山办法》,规定五十度以上之山坡,由区村公所按轻重缓急逐年禁山,保持土壤。经过八年的努力,1945年时,边区仅新成水田和受益田就达213.7万亩,估计年增产粮食达百万石以上。此外,还有鼓励良种的种植,请经验丰富的老农民讲课,积极加强对农业的贷款等等。晋察冀边区银行农贷占放款总额的34.9%。既然手里有了粮食,“土八路”就可以进行货币战中的“粮食战”了。
“土八路”所到之处,多为农村,没什么工业。晋察冀边区政府成立后,“土八路”开始着手发展简单的工业。首先是军事工业,毕竟在战争环境下第一要务是打击敌人,保证绝大多数人能活下去。边区工业基础薄弱,但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是别处无法比拟的——那就是靠近教育发达地区。不幸被日寇俘虏,并最终壮烈殉国的门本忠,是爆破队研究室的主要负责人,原为清华大学的技术员;胡达佛曾留法学机工;张方毕业于北京大学物理系;韦彬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化学系;任一宇曾在北京大学工学院学习电力;还有很多从天津、河北省立高等工业学校毕业的学生,自愿到边区从事军工生产。除了从事军工生产,他们还积极研发民用产品,替代日伪产品。有了人,才有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精神,能创造任何奇迹。边区于1941年7月至1942年3月先后颁布《奖励生产技术条例》、《关于奖励技术发明的指示信》和《优待生产技术人员暂行办法》,从制度上对生产技术人员的生活待遇予以照顾,对他们所做的各种技术的发明、创造奖励。对发明创造了边区不能生产而需要从敌占区进口的商品,边区还会给予贷款支持。
根据1945年2月的统计数据,边区所需军工材料,除常用的水银、肥田粉、卫生球、碱面等还需从敌占区购买外,其余如火硝、硫磺、生铁、黄腊、棉花、铁轨、大铜元、制钱、碎铜、锡、铅、银、碳、石炭和动、植物油均可自给。自给价值和边币达162751130元。
1938年4月21日,边区开设了第一个公司裕民公司。但它失败了。原因有很多,包括“土八路”缺乏商业经验、财务制度不健全等,但最关键的,是犯了“与民争利”这个错误。1938年秋季,反扫荡结束,裕民公司关门。
从1939年4月起,各县普遍成立贸易局,但由于管理不好,于是又成立边区贸易管理局。贸易管理局的任务包括:加强贸易机关、统制对外贸易,活跃内部贸易,办理商人登记与商业登记等等。为了加强贸易机关,边区政府规定:未建立贸易局之专区,应建立贸易局;同时鼓励私人向专区、县贸易局投资等;贸易局与税务局分离不易于出入口管理,故于1941年4月1日将税务局与贸易局合并;为了与游击区、敌占区进行商业往来,1941年8月各专区贸易局全部改成公营商店。
1941年1月,彭真在中共中央北方分局会议上作《关于财产生产等问题的结论》的报告,特别指出:“对外贸易要统制,但是应由政府限制必须品出口,鼓励必需品入口,限制非必需品入口……境内贸易应完全自由,允许自由竞争。”
为了弥补财政困难,边区政府欢迎私人向公营商店投资。公营商店的主要任务则包括:对外办理出入口和对内调剂市场,平抑物价;经营的货物种类主要是粮食、棉布、食盐、火柴与军需品,及其他人民所必须的,或出口所必须的商品,原则上不进行零售;在秋季粮食丰收收购,以免谷贱伤农;在春荒的时候卖储备粮,平抑粮价,既调剂了商品,还稳定了物价。边区的贸易原则为:对外管制,对内自由。粮食、棉花绝对禁止出口,包括能做枕木的木材;而奢侈品严禁入口,比如雪花膏、洋布、钢笔等等。限于篇幅,不在这里展开。
边区政府还鼓励农民组织合作社,其中包括消费合作社、生产合作社和运输合作社等。对于合作社边区政委程子华说:“用合作社的活动来教育农民,使他们了解进行合作经济事业,比分散的个体经济有利。用群众经济上的利益,达到政治上巩固群众组织的任务。”没有组织,再多的人也只是乌合之众。只有组织起来,群众才能成为抗日的铜墙铁壁。合作社在对敌货币战中发挥了不可小窥的作用。有了自给自足的工农业、健全的贸易机关、正确的经济思想、自主发行的货币和组织起来的人民,货币战的大幕徐徐拉开。
货币战之一:汇率战
伪币进攻边区手段之一,就是人为地提高伪币价值,贬低原有货币价值,低价收购边区物资。他们派大量见利忘义的货币贩子,晋察冀边区俗称“牙客”,不停地买卖边币和伪币,打击边币币值。为此,边区必须清除杂钞。当时,边区金融市场充斥着各省发行的杂钞、伪河北币、伪联银币,甚至还有私人银行发行的货币。这其中,边币驱除伪河北币的过程,不禁让后人拍案叫绝!
1938年3月,伪政府宣布河北币贬值,并限期在本年作废。日伪妄图通过此举贬低河北币,将平津、石家庄等大城市流通的河北币挤到边区,从而冲垮边区金融,廉价掠夺物资。边区政府提前就得到了消息——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边区所属的各有关专区,分别负责指派专人收集北平、天津、石家庄、太原、张家口等大中城市的经济情报。情报报送后,由各行署以简报形式,每周向边区行政委员会报告一次。根据物价情报,边区政府会做物价变动原因分析,内容包括货币比值的变化;小米价格、布棉价格和食盐价格的波动等。
边区政府内部有用旧河北币打击新河北币的意见。宋邵文先生估计,旧河北币最少发行了几千万,边区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维持旧河北币。最后,边区决定采取“阶梯汇率战”,打击河北币,将新旧河北币一律打出去。
首先,边区政府发布通告《关于打击平津各杂钞出境规定》,“对群众加紧宣传鼓动、使民众尽量持向敌区购买货物、务期全部推到敌区,以免损失。”边币跟着河北币一块贬值——而且是维持在比河北币多贬值两角的速度,一道贬值。
同时,边区充分利用地理面积大、农产品丰富这个优势,在靠近敌占区的贸易局按一比一的比例兑换河北币和边币。因此,离敌占区越远,河北币贬值越多。商人到边区贩卖货物,必须将自己手中的伪币、河北币换成边币。由于边区太大,所以各地物产不一,越靠近敌占区的地方,物价也越比边区腹地价格高。反之,越到边区腹地,河北币的比值也越低。这就形成一个极大的“炒汇”利润空间了。商人除了从边区贩卖农产品以赚取价格差外,也同时把边区流通的河北币带到敌占区。当边区政府把河北币贬到五角的时候,河北币已经在边区绝迹了,全部涌入到敌占区。整个河北币汇率战,共扫除了两千余万的河北币,从数字上的统计来看,“土八路”的损失总值达四百余万。但从实际情况来考量,并没有这么多。而且,“土共”还发动群众、商人带回了一大批物资。
此役使得河北币充斥敌占区大城市,导致日寇不得不继续使用河北币,伪联银币的发行也不得不减少。为了保证敌占区的稳定,日寇也不得不限制通货膨胀。日本华北驻屯军1940年工作目标就是“金融对华对策。各兵团应努力防止通货膨胀……外间谣传联银券即将贬值,应严正表明既定方针,肃清谣言。”
货币战之二:汇票战、假币战、倾销战
毛泽东说:“没有国民党正面战场,就没有共产党的敌后游击战。”武汉会战前,日寇主要用军事力量迫使国民党投降。武汉会战后,日寇改变方针,对国民党正面战场以“军事进攻为辅,政治进攻为主”。因此,日寇将主要精力转向敌后战场,以货币战为手段,一方面继续盗取法币换取外汇,以补充军用物资;另一方面则主要打击根据地的金融,用军事和货币战掠夺物资,以支持侵略战争。
边区面积不断缩小,手中掌握的物资也大幅减少,导致边币对伪币币值下降——从1938年到1940年夏,原先是伪币对边币“贴水”,现在变成边币对伪币“贴水”。(“贴水”即英文的“discount”。“贴水”有两种意思:①中国旧时银钱业用语。不同资金间的调换,或两地间汇兑因币值不同,或供求关系不同而在比价上的折减。如1931年前后,由上海(申)向重庆(渝)汇出汇款,远远小于由重庆汇入数量,供过于求。因此,当时在上海购买渝票1000元,只须付申洋六七百元,贴水达三四成。②在外汇市场上远期汇率低于即期汇率的差额,亦称贴水。采用间接标价法时,应在即期汇率数字上加上贴水,得出远期汇率的实际价格;而采用直接标价法时,则从即期汇率数字上减去此贴水数字,得出远期汇率的实际价格。陕甘宁边区在抗日战争时期发行“边币”,针对国统区发行的法币,进行全方位货币金融政策的斗智斗勇,值得大书特书。有意思的是,当年的法币,就如同今天的美元等,也被称为“外汇”,因此也涉及到“汇率”及如何控制“汇率”的问题。)
日寇盗取边区物资的手段之二,就是以发行汇票和大量印制假币的方式,向我边区套取物资,企图扼杀解放区金融。边区的经济相对于日寇,属于弱势,物价也比敌占区低。敌占区商人到边区买货,只要带少量汇票就足以应对交易。而且汇票只能到伪银行兑现。不过,日寇把“土八路”想得太简单。天津、北京等城市都有地下党,所以无论你有多少汇票,都能给你兑出钱。
边区老百姓文化程度比较低,区分假币存在困难。但日寇忘了,“土八路”极为重视教育。边区成立不久,就出台教育法规定,“凡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都必须接受教育”。以平西为例:边区政府成立之前,此地没有一所学校。到了1940年,这里已经有了高级小学五所,初小235所,学生共计10000人以上。此外,还有扫盲班249处,妇女识字班200余处,中学2处“土共”通过教育和发动群众,提高了他们辨别假币的能力;对于持有假边币的老百姓,会在进行教育后给予没收处罚;对于故意伪造边币者,则严厉处罚。同时,“土八路”还在在边区银行和各公营公司、集市、学校教育群众辨识真假票洋。比如,他们发动小学生,告诉其家长伪币跟冥币一样,没有任何担保,就是画了人头的纸,从而扩大边币流通范围,教育群众拒绝伪币、辨别假币。对于缴获的伪币,宋邵文说:“烧掉是一种极笨的办法,我们要用他们的锤头砸他的眼!”
对于日伪的倾销,边区则加强缉拿。边区规定,雪花膏、洋烟和迷信用品不准进口,钢笔要收取20%关税。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谁也不比谁傻,日寇知道“土八路”爱学习,就故意弄一批钢笔。不过由于边区工业的发展,到了1943年,边区出入口条例则规定:“钢笔尖、笔囊免税进口”,因为这两种东西土八路生产不了。前文已经说了边区在1945年的工业生产能力,下文还将提到边区工业品生产对于货币战的作用。这里就不再展开。
- 原标题:阿蒙:八路军玩起“货币战争”也是高手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 责任编辑:李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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