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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鸣谈经济改革前景
关键字: 巴山轮会议倒逼国有企业改革国际金融危机户籍制度改革城镇化全面开放亚投行【新巴山轮会议报道】在7月1日结束的纪念“巴山轮会议”三十周年座谈会暨2015宏观经济国际研讨会上,时任国家发改委副秘书长、现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鸣表示,中国经济减速有合理的一面,经济放缓达到均衡点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由于中国过去是靠投资驱动的,所以必须让投资软着陆;第二,要找到一个有效的制度办法彻底解决过剩产能;第三,要让新增长动力成为主导力量。他谈到了很多有趣的数字,比如外国专家反复说我们要降低投资和储蓄,其实已经降低了,而且不是说出来也不是政策安排出来的。对外投资已经出现净流出等等。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鸣
在最后的提问环节,王一鸣在回答中国目前只有商业化的研发机构,缺乏公共的、共性的技术研发机构这一问题时表示,他觉得这个并不重要,他认为商业化的研发机构也能做好共性技术开发。他表示科研领域同样需要用外资企业倒逼国企。
发言要点如下:
今天我不是聚焦某一个点,我想梳理一下过去这些年到将来,我们中国经济的一个脉络。
中国经济过去30年经历了一次重要的转型,这次转型基本特征就是建立了市场经济体制,而且通过这种制度的变革,实现了经济高速增长。
无论与哪个经济体比较,中国过去30年的增长,都是要远远高于其他经济类型。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过去30年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最成功的时期,也可以说过去30年演绎了一个成功的故事。
按照世界银行的标准,我们有6亿人摆脱了贫困,这在世界发展史上是少有的。我们马上要制定2015年后的议程,按照联合国评估,中国也是成效最显著的。中国目标的实现,为全世界达到发展目标作出了重要贡献。中国2010年经济总量超过日本,现在是日本的两倍多。中国人均GDP改革开放初期只有190美元,去年已经达到7500美元,哪怕最反感中国的人,都会承认中国过去取得的成就。
过去的成功,背后一个最重要的动力就是务实有效的市场化改革,中国的改革很多是世界上独有的,有非常丰富的制度创新,也很难复制。比如说大家最熟悉的家庭联产责任承包制,这在其他国家很难复制,因为跟中国土地制度有关联。
现在讨论比较多的是城市政府地方融资平台模式,尽管它有很多问题,有很多局限性,但是它对中国过去城市化发展、中国的建设作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这也是其他国家很难复制的。最早是从上海久事公司起步的(观察者网注:1986年8月5日,国务院以【国函(1986)94号】文,批准上海以自借自还的方式,扩大利用外资搞城市基础建设等,此为“94专项”。后上海专门成立一个实体公司,对“94专项”的资金进行筹措、调剂和管理。该公司最早定名为“上海九四公司”,后改为“上海久事公司”,于1987年12月30日正式成立),08年以后,地方融资平台模式迅速发展起来。你要去仔细的观察,有非常多的创新。我没有很好的去梳理。
现在正是由于这种改革,使中国经济的效率得到大幅度提升。国际金融危机以后,中国经济应该说发生了阶段性的变化。本世纪以来季度增长最高的一次14.8%,到今年1季度只有7%了,下降了一半还多。如果看年度的话,07年是14.2%,今年预期目标是7%,年度增长率也要下降一半。
金融危机以后,我们中间因为实施了经济一揽子计划,所以经济大幅度下滑,随后经历了强劲的回升。到10年1季度达到了新的高点,2季度开始经济基本上在波动中下行。现在已经持续了20个季度,差不多5年了。
昨天乔虹说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她说是CRIC模式(观察者网注:CRIC是crisis-response-improvement-complacency的首字母缩写,即危机-应对-改善-自满。这一术语是上世纪90年代末创造于日本,目的是为了探究政治、经济和人性之间的相互影响。摩根士丹利驻东京的经济学家费尔德曼称,在日本经济长期衰退期间,他和他的同事在试图预测日本的经济走势时提出了这一概念,他们发现当时日本经济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发展势头,而不是呈直线增长。),下降,你给它轻微政策刺激它又回升,回升以后又下降,我觉得很有意思。这反映了金融危机以后经济增长内生动力的不足,经济持续20个季度的回落,很难用周期性因素解释。
如果说金融危机时期或者危机后一两年,用周期性因素解释经济波动。你持续第五年波动中的下降,很难用周期性因素解释,我觉得更多应该用结构性因素解释。结构性因素是什么呢,确实中国正在发生一些结构性的变化,生产要素结构里面最重要的是人、劳动力。2012年是16-59岁,2012年减少了205万人,13年减少244万人,14年减少371万人,它是逐渐扩大的。你要看人口抚养比的变化就比较直观了,我们从80年代以后最高点抚养比是逐步下降的,到了10年差不多到了低点,我们叫做人口红利。
往后总的人口规模是逐步增加的,随着老龄化人口的增加,我们2013年已经突破2亿老龄人口了。按照计生委的保守估计,大概2025年会超过3亿人。3亿人相当于一个美国的总人口,美国现在大概是3.2亿人。所以,劳动的投入随着劳动年龄的减少而放慢,资本的投入随着抚养性支出的增加,储蓄率的下降,投资的增长,资本的投入也必然会放慢。所以,中国面临的课题只有一条: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前两天大家讨论了关于储蓄的问题,我的理解是,中国过去的增长模式,就是因为高储蓄、高投资。为什么有高储蓄?就是人口抚养比的下降,所以高储蓄必然会发生变化。我们以前为这个高的储蓄率,学术界进行过很多讨论,过去总是想通过政策校正,事实上不是政策层面可以去校正的,以前总想提高消费率,降低储蓄率,说来说去,实际上现在已经在发生了。我算过的,最近几年我们的储蓄率是在轻微的下降,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还有一个变化就是全要素生产率也在下降,就是资本的边际产出,投资的边际产出也在下降。你要看过去几年,无论哪方面的研究,当然计算结果有差异,全要素生产率还是在下降。乔虹那天演示了他们的计算结果,我们也做过计算,这种计算很多,很难得到各方面认同。我拿世界银行的计算可以看出,我们全要素生产率过去几年也是呈阶段性的下降。特别是劳动增长的贡献,在往后随着劳动人口年龄减少,会呈现负增长。
所以,你要持续稳定的推动中国经济增长,唯一的出路就是生产率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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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赵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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